“顾上将，请您解释一下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两鬓斑白的男人下巴微扬，示意身侧正在播放的视频，目含嘲讽地盯着对面的冷面军官。
“我有自己获取信息的渠道，阁下不必如此大惊小怪。”
无数探究、质疑、鄙夷、乃至幸灾乐祸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。被称作顾上将的黑发男人靠在椅背上，手指在桌面轻敲，面色毫无所动，姿态堪称放松。或许是身上那股融进骨血的杀伐血气，再加上经岁月洗炼的沉稳从容，让某些谴责的目光都变得不那么自信了。当然，总有人不为所动。
“呸！道貌岸然！”
声音不大不小，正好落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。男人掀起眼皮，冷冷看向说话者，那人被他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，正欲辩驳，就被上首之位的人抬手打断。
“好，安静！顾遏，你作为启明军的最高指挥，有自己的正规信息渠道当然没有问题，但现在的重点是：第一点、你的信息渠道是合规的吗？人类对抗污染区六百多年了，其中虚源污染区是至今一道大难，无法攻克其的一大原因就是信息获取极其困难，但是，现在你手中的这些资料简直让我们怀疑现在的时代，细节详实之可怖不说，甚至还有能量实时模拟图层……它们是你获取的吗？还是说，只是捏造的？毕竟经过技术部鉴定，这些视频都是合成的。
也就是说，你是根据信息合成的视频，而不是通过视频获取的信息。你曾经上报过很多相当有价值的信息，也对后来攻克污染区起到了不小的作用，甚至你本人也或许因此获得威望一步步攀升，当初你对信息的来源给出了合理的解释，现在看来，其合理性可能不太站得住脚了。而且，经过和视频对比，我们发现——这是第二点，你不仅瞒报了大量信息，甚至就当初你上报的，也和视频内容有约百分之三十的出入。那么，先不说瞒报的问题，就视频内容和你上报的信息，孰真孰假？如果上报信息掺假，你的目的是什么？若视频内容为假，今后你又想用它们做什么？
第三点，有人提出，自从你晋升启明军的上将，启明军的伤亡率直线上升，比之曾经，平均每年多了86.8个士兵死亡。现在，我们想问你，这些人究竟是为谁牺牲的，全人类，还是说仅仅是为你？
您过往的功绩我们不可否认，但现在，您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，我们才能相信我们的同仁依旧是我们的同仁，才能放心和您继续合作，收复我们曾经的美好家园。您觉得呢？”
先是咄咄逼人，语气堪称严厉，后面话锋一转，又温和下来，甚至使用了敬称，却更显得不容辩驳。说话人正是缪利嘉，现任大元帅，也是现今人类族群的最高统治者。在这个全球人类不过百万的时代，国别已经不复存在了。她已经不算年轻，至少看着要比顾遏还要年长，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些微痕迹，而她赤红的发丝一丝不苟地盘起，眉峰微攒，碧绿的眸子注视着顾遏，隐隐的威压让众人噤若寒蝉。
从她缪利嘉开口，顾遏一直保持和她的对视，他情绪平稳地等她说完，眉头都没压一下，哪怕对方的说辞几乎算是撕破脸面了。众人见此，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。
“首先，我认为我的信息渠道是合法合规的，但我若是交给你们，那就不一定了。”
“砰——”
一个老头怒而拍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