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讨厌流里流气的打扮,从头到脚都像在宣告:「我很轻浮」。老实说,我其实b较喜欢休闲服。要说符合职业,倒也没错——令人联想到那场同学会里讨论过的「不能交往的3B男」之一。夜生穿着一件随X的灰sE衬衫,最上面的几颗扣子解开,露出内里的白sE内搭。银sE的项链在他弯下身时若隐若现,与他整T的sE调浑然一T——银灰sE的发丝、耳环、项链,甚至是舌头上那颗小巧的圆形舌环。唯一不属於银灰sE的,是他手上那看不出意义的图腾刺青,以及挂着链条的紧身皮K。「喔?所以他是工程师啊?还挺正经的嘛。」我静静看着坐在身边的他,点了点头。手中的已经喝掉一半,烘焙过的浓烈麦香残留在舌根,初入口时苦涩,尾韵却出乎意料地迷人。「对啊,跟你完全不一样,是那种有稳定工作的类型。」「这是职业歧视欸,美容师也很稳定好吗。」夜生的穿衣风格跟伶人完全不同。在这个充满日常感的小房间里,他整个人格格不入。他更适合出现在华丽、光影摇晃的场所——b如那间我们熟悉的「老地方」。我想不透还能说些什麽。反正跟这个人聊不了什麽有营养的话题,什麽人生大事、社会压力、职场环境,在他面前都显得可笑。随便聊聊更轻松。所以,我选择了一直以来的疑问。「夜生,你为什麽要穿舌环?」「好看。」「我不觉得。」「那是你太认真了,假认真。」他说得没礼貌,我叹了口气,却也懒得反驳。「而且这个碰到某些部位会很舒服喔,试过的都说赞。」「她们骗你吧。你不知道nV人有多会说谎。」「对啊,但喷出来的水不会骗人。」夜生说着,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,嘴角扬起笑容,爽快得过头。他讲得太自然,反倒不像是炫耀,也不像是h腔——让我一时无法反应。但好奇心就是这样,总会驱使我踏进他的世界。从以前就是。「真的会……喷水吗?」我笑了。这话题有点好笑,却也有趣——至少我身边没人会谈这种事。「会啊,也看T质吧。」夜生一点都不避讳,也没有刻意,反而让我卸下了警戒。「我一直以为那只是虚构作品里的东西。」「是喔。所以说,他床上功夫很差?」「……为什麽会扯到这个……」我完全愣住,Ga0不懂他怎麽得出这种结论。也不知道该怎麽回。他像是从我的表情读出了答案,只是淡淡地笑了笑。手指扣住啤酒杯的边缘,手臂懒懒地搭在膝盖上晃着。视线没落在我身上,倒像是在看某个虚无的空间。偶尔,他会露出这样一闪而逝的寂寥眼神——那是我最无法忍受的片刻。我才刚别开视线,就听见他开口:「嗯,只是接吻的话,其实也很舒服。我自认吻技挺不错的,舌环只是锦上添花。」「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。」我回头时,他又恢复那副吊儿啷当的模样,彷佛方才那点孤独只是幻觉。「接吻有什麽好?嘴唇的触感软到很恶心。」「我说真的,当然也有不Ai接吻的人,这不能否认。但你——你又没试过舒服的。」「你又知道我没试过?」「有吗?」「有啊,当然有。」我说得很心虚。「你确定,那就是最舒服的?」「我确定。」「不对。」夜生摇摇头,把手里的放上我们之间的茶几。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否定我说的话。「你根本不知道。」「你凭什麽这麽说?」他的否定让我恼火。虽然我确实没从接吻中得到过什麽愉悦感,但我更讨厌他那副什麽都知道的嚣张态度。我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,这种话题里的输赢开始变得重要了。也许从一开始就是——我就想看到他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。「因为你看起来就一脸yu求不满的样子啊,假清纯。」假认真。假清纯。你这种人,懂我的什麽?等我回过神来,我已经猛地拉住了他的衬衫领口。手里那空掉的啤酒罐应声滚落,撞上沙发後沿着地面滚动——没有人伸手去捡。因为我,已经吻上了他。啤酒罐就这样滚啊滚,朝着某个看不清的方向——不停,也无法停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