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小姐的院子里,钱妈妈也只是看门的粗使婆子,她无儿无女亦无旁的家人,时日久了,便将禄儿这小丫头当做自己的亲人,平日里颇多照顾。
禄儿挨了训,并不委屈害怕,只似有些伤感,拉着钱妈妈的袖子,呜咽了声:“钱妈妈,小桃儿她们都走了,我心里头难过。”
侯爷的噩耗传回来,侯夫人便一下子病倒了,满府上下,也没个能主事的。也就这旬,侯夫人支撑着身子,发了善心,将府里能遣出去的人,都发了契书,与了银钱放出去。
明明是善事,落在外人眼中,却变成是侯府的下人见着前途无望,侯府还可能被问罪,便都自个儿卷了银钱跑了。
钱妈妈没做声,侯府留下的人,不是无家可归的无处可去的,便是小姐身边那几个贴身的了。
禄儿眼中还是茫然,更多的则是担忧:“钱妈妈,往后小姐会怎么样啊?”
钱妈妈摇摇头,从前这些事儿,她一个守门的婆子是不会知道的。不过如今小姐身边除没什么人,这几日一应的活计,都是她与禄儿做的,许多事情,倒是略略知道了些。
“皇上让舅老爷与舅夫人带着小姐一道去湛州,那是小姐的外祖家,自会善待小姐的,你也不必担心。”
禄儿一双眼充满了希冀的光:“小姐有地儿去?那……我们呢?”
钱妈妈也不知侯府的将来,她牵着禄儿的手,立在侯府侧门外。依旧是巍峨的高门,高墙红瓦不能体会屋内主人的心情,只尽忠尽责的待在自己该待的位置,就像她这辈子一样。
明日小姐走了,侯府会是怎么样,谁也说不准。也许还在,也许终会赐给旁的人户。而她们,大抵会跟着官牙去旁的人家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