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自尽的吗?不是说病死的么?”
“哎呀,你可真是天真,大户人家,内里的事情外人自然不知道。不过依我看呐,必定是自尽的,不然等闲的病,怎么几天下来,人就没了?”
几个妇人你一眼我一语,仿佛是窥探到侯府的阴私,议论声也逐渐大了起来。
旁边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双髻小丫头鼓着嘴,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说道:“侯爷与侯夫人情谊深厚,侯夫人听闻侯爷战死沙场的噩耗,悲恸过度,这才跟着去了,你们不知道的,在这里瞎嚷嚷什么呐?”
卖菜的妇人一愣,不耐烦的挥挥手:“哪里来的小丫头,胡说个什么呢?你怎的知道那夫人是伤心死的,不是羞愤自尽的?没听满大街都在说嘛,那位大将军侯爷,是通敌叛国,听闻罪证都有了呢!若不是太后娘娘压着,说不准啊,这罪责一早就下来了呢!”
“说起封赏,侯府如今都没人了,便是想封赏也无人受,也是可怜。”旁边的大娘说起来是惋惜可怜,可不论脸上的表情,还是话里的语气,都刻着讥讽二字。
小丫头气鼓鼓的嚷道:“胡说八道,侯府的千金大小姐还好端端的呢,前日皇上亲临,封了她做郡主,你们什么都不知道,尽瞎说!”
几个妇人只当这小丫头胡说,当即嘲弄道:“去去去,你是什么人儿?知道得这样清楚?我们可是都知道的,侯府如今连下人都跑光了,怎的,莫不是你也是从侯府里跑出来的丫鬟?”
小丫头一双圆眼瞪得老大,刚想自报家门,被一旁的妈妈拧住耳朵,斥道:“还在外头晃悠,太闲了是不是?”
“痛痛痛,唉,好痛,唉唉,钱妈妈轻点,轻点……”
离了人群,小丫头总算救下自己的耳朵,摸着又红又肿,疼得她龇牙咧嘴:“她们说得不对,气死我了,我还没与她们分辩,就被你给扯了过来,钱妈妈你这是做什么?”
钱妈妈瞪她一眼:“禄儿,我跟你说了多少回,少说多看,这事儿是我们能管能说的吗?如今府里不安稳,你没事好生待着,帮着做些活计,莫要四处乱跑。”
这小丫头叫禄儿,是淮峰侯府里的一名小丫鬟,不是家生子,也不是人牙那里采买的,而是三年前,侯夫人带着小姐出去祈福的路上,捡回来的。
侯夫人是个性子温和的人,小姐与之一般无二,也不拘着禄儿,只让她在院子里做些粗使的活计。是以三年下来,禄儿虽是懂规矩,但性子里的大大咧咧是怎么也去不掉。
也因性子太不顾忌了些,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不是很喜欢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