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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两个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,醒来时爆裂的阳光已经大到窗帘都抵挡不住,丝丝缝缝里强行挤进房间,有一缕恰好打在陆以川的脸上。他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,动了动身体才发现李三援的头还压在他胳膊上,大腿更是肆无忌惮横在他腰间。
对于昨晚又一场荒唐事,陆以川有些麻木,他清楚这种事错得离谱,可是李三援靠近过来他便没了拒绝的想法。不知道事事顺着他来会不会让他的情况变好,但若是再拒绝,李三援的痛苦还能找谁发泄?难不成又去找数学老师叶少黔?陆以川光是想想就觉得逗浑身难受。
“妈妈,起来了。”他侧身轻轻摇晃李三援肩膀,睡梦中的人迷迷瞪瞪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坐起来,乱糟糟的长发缠在一起,左翘一撮右翘一撮。陆以川下床从行李箱里找出干净的衣服递给妈妈,见对方举着手示意他帮忙,只能无奈弯下腰,先托着妈妈的奶肉给他套上胸衣,再把条纹衫兜头罩下。内裤早不知道飞到哪个犄角旮旯,他蹲下身将干净内裤从李三援的脚下往上提,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细腻而布满暧昧红痕的肌肤,划到腰侧,小小的肉茎和肏肿的软逼被一起包裹进布料中。
陆以川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轻柔,像在呵护稀世珍宝。李三援把脑袋靠在他肩上,不禁想,陆以川对他最坏最坏的时候,大概就是目睹他和叶少黔上床时骂他婊子,回家后任凭他敲打也不开门。那之后他似乎就恢复原样,重新用百依百顺的态度面对他,接纳一切错误的发生,他才十七岁吧,他为什么不任性一些,为什么不再生气一点?李三援觉得如果是自己遇上他这种妈,他一定毫不犹豫拎着包离家出走,顺便去警擦局报警说自己被亲妈强奸。
但是李三援并没有把心中的疑问问出口,他甚至想就这样吧,维持这种虚假的平衡得过且过,他已经失去陆黔安,他真的不想陆以川也走掉。
李三援这样想着,用手轻轻抚摸过陆以川细碎的短发,像揉小狗的脑袋。他的小狗便抬起头盯着他看,看一会儿后反过来给他一个拥抱,拉着他的手带他去洗漱。
“我们等一下去乘船上达哈瓦岛,然后去看精灵坠崖的日落。”在李三援洗漱时,陆以川把今天的行程安排告诉他,“本来想着早晨去逛旧市,现在有点来不及了,在附近随便吃一些得去乘船,否则会错过海上日落。”
“你挺会安排呢,你自己出去玩是不是都不跟团?”
“一般不跟。不过我会约人同路。”
“你主动约别人?!”李三援有点震惊,他还以为陆以川这种憋闷性格哪怕出去玩也是一头独狼。
“当然会约,一个人有时候会不方便,比如有些地方订房。”
“你还和别人睡过?!”李三援说完又觉得有歧义,换了个说法,“你用别人身份证订房间然后睡一起?”
“嗯。”
李三援的洗脸巾掉在水池里,他终于迟来地觉得放陆以川一个人出去玩并不是开明开放。他也帮陆以川订过酒店房间,可是他从没想过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,陆以川也可以依靠陌生人。那么是不是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,他也会遇到不好的人,遭遇不好的事?李三援从来没去了解过,他以前甚至没有半点在意儿子又跑到哪去了,只觉得他爱旅行的话去就好了,他不妨碍儿子的爱好简直是模范家长……不,模范家长怎么会连安全问题都没有考虑半分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