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她会生气么?”蔺徽言问道。

    “生什么气?左右都是闹着玩罢了。”乔温靖道:“大家后来都装着猜不着逗她,没几次便给发觉了。她也渐渐大了,不肯再玩这等小孩子的把戏,这几年也没再猜过。”

    “我记得……令嫒今岁不回来。”蔺徽言小口抿着茶,一双眼几乎把所有注意力都搁在乔温靖身上。

    “孩子大了,总有自己的事要做。”乔温靖笑了笑,洗了洗自己的茶盏,分了茶后,自己浅浅抿了口,点了点头:“今岁的瓜片茶,果真极好。”

    二人如此对坐饮茶,乔温靖见她喝得慢,道:“过些日子,你用药针灸的量会减下来,到时候便能多喝些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不是每次都能碰到温靖你来泡茶。”蔺徽言嘟囔了句,道:“我瞧你的法子,和我泡茶也没甚不同啊。”

    “茶道最讲究心性,一壶水沸,什么茶用几分沸,皆有讲究。茶侵入水中,每一泡何时出汤,也有其时。”乔温靖缓缓讲给她听,又道:“你在扶余山上,自有我来泡给你品鉴……”

    “听你所说,待我离了扶余山,便喝不到温靖你泡的茶了。”蔺徽言话语里全是掩饰不住的不舍,又道:“那我宁肯永远留在扶余山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是糊涂话了。”乔温靖笑道:“难不成你不见你的祖父、爹娘了”

    蔺徽言抿着唇,叹道:“我只是可惜。”

    “你怕今后我们不能会面?”乔温靖自然看出她的心思,隔着矮几探手过去,点在她的鼻尖,道:“江湖之大,如何见不到?不都说了,将来你我通信,若得彼此有空,便约在一处。只怕你将来许了人家,不方便呢。”

    蔺徽言耳珠渐渐红了,急道:“你来见我,我无论如何,都要赴约的。我没许人家,将来,我许人家,也得自己应了,才好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自然。”乔温靖道:“你爹娘这般疼你,若你不愿意,谁又能勉强你?”说话间,她低了头,看着自己盏里茶汤与釉色相辅相成,眉眼间淡如清溪。

    午后秋阳渐衰,茶也失了味道。蔺徽言心知乔温靖半宿忙碌,道:“温靖,左右也得两个时辰后,你才会给我药浴。你回去歇会儿罢。”

    “着急赶我走?”乔温靖笑了笑,道:“按理,芙儿或者培风也该过来一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