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张清淮却直接把宫越的手推掉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宫越终于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儿，这家伙虽然不喜欢说话但绝对不是沉默寡言，怎么今天总是恹恹的模样，难不成是生病了？
于是宫越又想伸手去摸张清淮的额头，也被对方打掉手。
在车库惨白的灯光下，张清淮极其认真地看向宫越，微长的刘海半遮着星眸，高挺的鼻梁在一侧打下阴翳，显得紧抿在一起的嘴唇格外倔强。他突然觉得自己错的离谱，宫越接近他的目的是因为叶梓恩，不过不是为宫遂，而是为自己。这个念想让张清淮很难受，如果宫越是因为第一种接近自己，那么他能越界。如果是因为第二种，那就是他逾矩了。
当突破乌云的那一束光是假象的时候，张清淮这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绝望。他知道自己处于淤泥深潭，身上长满了凌厉的刺。虽然一再远离任何人，但内心极度渴望被救赎。
在因爆炸熊熊燃烧的仓库旁，在被邱澎吊起来鞭打的屋子里，在姨妈离去格外寒冷的病房中······他躲在麻木躯壳中是拼命呐喊的灵魂，是想触碰阳光的渴望。
他误以为宫越是那束阳光，其实不是。阳光只是透过透明的自己，照在其他人的身上。
“我现在住的那个房子是你的，对吧。包括我打工的那家奶茶店也是你的，对吧。还有什么学校的励志勉励奖学金，全学院就只有我一个人，这也是你利用宫氏的名义偷偷赞助的对吧。”张清淮抬起头，眼睛宛如干涸的枯泉，“你这么做，就是想要通过我接近梓恩。”
“呃，嗯啊。”宫越心里抓马，完了芭比Q了，张清淮怎么这么快就识破了自己原本的心思。
“其实你根本不用那么麻烦，只要你是真的喜欢梓恩并且对他好，你不用这样······收买我，我也会帮你的。”张清淮声音苦涩，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洗得发白的鞋，在往前便是宫越崭新的限量版球鞋。
宫越这么温柔随和，热情开朗，粗中有细。他既然能照顾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，那么在面对叶梓恩的时候或许一定会做得更好。
张清淮深吸一口气，眼眶却逐渐微红，淡淡的苦涩在胸腔蔓延，就像是酸柠檬掉进黑咖啡。
“我还有事，先走了，再见。”他抬头，挤出一抹脆弱的笑容。
宫越被张清淮的一番话给弄晕了，思维变得混沌起来。他想抓着转身离开的张清淮，但是手上都拿着沉甸甸的购物袋，根本腾不出手。
张清淮说的没错，自己确实是为了叶梓恩而接近他的。只是为什么这番话从对方口中说出来后，自己会那么心虚呢？不对，他，他不应该对张清淮抱有这样的情感。他们，他们在未来应该是死敌才对，不应该······疼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