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怀恕跟她走在一起,就会下意识放慢步伐,他撩起眼皮说:“医生告诉我他的生命体征已经转为平稳了,所幸救助的及时,双腿都保住了。”
对于普通人来说,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。
但棠宁知晓他们身份的特殊性,哑声问道:“那他还能回到部队吗?”
姜小满跟程怀恕的遭遇很相似,都是经历过一遭生死关,在身体和心理都处于不稳定的情况,谁也不能保证今后的路会怎么样。
程怀恕目光坚定,字字有力:“放心,我相信他。”
无论他们经历过什么挫折,从怎么样的苦难里活下来,他们里面都没人忘记自己中国军人的身份。
棠宁不自觉眼眶发酸,眼睫颤动道:“小叔叔,你在维和场上应该看过、经历过不少这样的瞬间吧。“
程怀恕因她这番话勾起了几年前的回忆,喉头微哽:“我刚到南苏丹那一年,从恐/怖/分子手里救下来一个男孩,然后下一秒他就拿刀捅过来,我没有办法······”
说完后面,他眼眸紧阖,肩胛骨耸动,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。
棠宁不用他多说,能猜测到后面的结果。
这当然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。
可是他们心底都明白,这些被当地恐/怖/分子俘虏走培养长大的小孩儿,早就不是正常儿童的心智,他们被恐/怖/分子驯化利用成同类,成为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。
待在南苏丹的那段时间,程怀恕见过交战区惨无人道的行径,看过战地医院被丧心病狂的人毁于一旦,无数平民流落街头,吃不饱饭,甚至下一秒就会遭遇袭击,家破人亡。
那种时刻,除了为自己背后和平安定的祖国感到自豪,他从来不是无动于衷,而是深切地为之悲悯。
程怀恕还记得自己刚入军校时,一位大校到学校讲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