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秦彧,眼尾都有了笑意。

    “江南佳丽地。”他低喃了声,手上摩挲杯盏的动作顿住,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原本秦彧并不打算这么早攻下江南,此前他将中原各地军阀收拾后,一直将兵力放在北疆和京城,一方面派心腹守着北地边疆,抵御异族侵扰,一方面在京城困着皇帝和皇室宗亲。

    他原打算待皇帝身死,他登位后,再行南征之事。

    只是,有一日,他在梦中,梦到了秦淮河。

    梦中似是闹了别扭,他拽着那女子上了秦淮河上的花船,听着十里秦淮烟柳画舫的繁华喧闹声逼着她做尽浪荡事。

    她自觉受辱,半点不肯待他柔情,咬得他肩头血痕斑驳。他忍痛探向她眼眸,只在她眼中看见绵绵无尽的恨意。

    明明耳鬓厮磨,亲密至极,却触不到她心头半分。

    秦彧梦醒后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,梦中与她共赴极乐之时,他在她耳畔喃喃的那句话:

    “若是我先至江南,若是我先遇见你,今时今日的秦淮河畔,你可会如往昔待他那般,也俏生生的冲我笑。”

    自那以后,江南、秦淮便印在秦彧心里,他虽知梦境虚妄,梦中人更是幻影,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着早些攻下江南。

    秦彧突然眼前晕眩了一瞬,他扶额晃了晃头,暗道,许是又想起梦境的缘故。

    秦彧年少情动时做了那场梦,之后便频繁梦见她,在各种各样的场景和地方,京城金銮殿、金陵秦淮河、甚至是他在豫州秦宅的书房。他每每梦醒,虽都能记得梦中人的容貌,却时常因为回忆梦中情节头痛不适。

    有一阵子,秦彧甚至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罕见的蛊毒,暗中前往南疆寻了巫医查看。

    他并未中蛊,也不是被下了什么怪异的毒,他只是奇怪的,多年来一直梦到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