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辰星拍了下惊堂木,打断堂外众人的议论后总结道:“被告陈子墨辰时二刻左右出家门,辰时三刻左右守在萧家附近,直至巳时一刻随萧家人出发。因挑选路线侧重清静原因,之后路上所遇行人不多,这半个多时辰里无人能证明看到了陈子墨,直至临近午时才遇到山娃子,随后离开继续跟随萧家人行走直至到达目的地。”
“杨氏死亡时间大概在巳时一刻至午时二刻之间,这期间陈子墨都在跟踪萧家的路上,若说他中途返回作案后再继续跟踪萧家人的可能性有多大……本官认为可能性为零。”
杨二壮越听越觉得不妙,冲动之下开口:“大人怎知不可能?他跑回去杀了人再去追萧家人,年轻人身子骨好使,只要跑得快就能做到。”
陈子墨急了:“究竟有多大的仇和恨,令我在忙着跟踪萧家途中还特地返回去杀人?而且还是杀的我娘?”
“多大仇?不分家你就拿不出银子,娶不了萧家姑娘算不算是大仇?”杨二壮一点都不想外甥洗清嫌疑,那样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报案私心重?
“你!”陈子墨气得脸红脖子粗,若非此时是在公堂上,他一定将这个舅舅打个半死!
陆辰星拍惊堂木:“公堂上禁止喧哗!”
“杨二壮,本官问你,被告这个人给你的印象大致是聪慧还是蠢?”
杨二壮闹不清县太爷问这个是做什么的,但想到杀人逃跑这件事傻子是做不出来的,于是大声回道:“草民这个外甥随了他爹,自小便聪慧。”
“那按你的逻辑,被告是因着想娶萧家姑娘无果才记恨在心杀害杨氏,但你可有想过,亲娘若死了,作为儿子的他不得守孝三年?萧家姑娘今年已然十之有七,陈子墨折腾这许久,无非是想顺利娶到心上人,杨氏一死,三年后萧家姑娘可就二十岁了……当然,若萧姑娘对他有情等几年都无妨,但事实如何想必被告最清楚,他会冒这个险?”陆辰星一番话说出来,不但杨二壮哑口无言,围观众人也觉得杨氏不可能是陈子墨所杀。
子女再恨父母,真的想杀人,也不会在自己到了要说亲年龄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,何况陈子墨就是因着怕萧家姑娘匆忙嫁人才会上蹿下跳蹦哒得欢。
陈子墨脸上终于恢复了些光彩,大声道:“大人英明!”
杨二壮还在做垂死挣扎:“若是冲动之下将人杀了呢?两人一争吵起来就容易失去理智,当时谁还能想到什么守孝,什么萧姑娘是否急着嫁人……”
一直在树上的曾少逸都看不下去了,坐在树叉上晃悠着两条腿不耐烦地抱怨:“这人简直冥顽不灵,我看就是吃太饱了撑的,饿他几顿就好了!”
他很想随手拿个东西作暗器教训一下这个姓杨的,但想到若真这么做会令县令哥哥生气,曾少逸只得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