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玄龄拿着绢纸,走到桌旁的烛台。他把绢纸的一角凑近跳动的火苗,火舌舔了上去。绢纸立刻卷曲,变黑,发出轻微的噼啪声,很快化作一小撮灰烬落入桌下的铜盆里。

    房玄龄的目光落在铜盆里的灰烬上,停顿了片刻。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,随即停住。

    他站起身,踱步到窗前,双手背在身后,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。院子里空荡荡的,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声音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他走回桌案前,重新坐下。

    铺开一张干净的纸,拿起笔,蘸了蘸墨。笔尖落在纸上,写下几个字。

    他放下笔,等墨迹稍干,将纸仔细叠好,装入一个新的信封,用火漆封好。

    “来人。”他朝着门外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守在门外的随从应声而入:“大人。”

    房玄龄把封好的信递给他:“这封信,即刻用六百里加急发出去。”

    随从双手接过信:“是。”

    房玄龄看着随从,又吩咐道:“还有一件事。你现在去县衙跑一趟,跟苏县令说,老夫想要多了解一些县里的事务。从明天起,让他每日将县中各项事务的进展,写一份简报,在申时之前送到驿馆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,大人。”随从领命,拿着信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房玄龄的视线跟着随从消失在门口,手指无意识地又在桌面上敲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对守在门边的另一个随从说:“去跟车夫说一声,备好马车。”

    随从躬身问道:“大人,是现在就要用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