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内,静得落针可闻。
光鉴可人的地砖上一片狼藉,那是承佑帝刚才发怒时砸翻的棋盘,黑白两色的玉石棋子滚得满地都是。
慕成雪梗着脖子跪在那,让福公公瞧着都忍不住一声叹息。
他给殿内的小内侍使了个眼色,让他们轻手轻脚地收捡着地上的玉石棋子,自己则满脸堆笑地凑到承佑帝跟前:“皇上息怒!李道人离宫的时候可是交代了的,您不能再动气了!这都要过年了,您要是气坏了就不值当了。”
承佑帝就冷哼了一声,就发现自己的左胸开始隐隐发痛。
福公公瞧出了他脸上的异色,忙拿出清秋道人之前给的药丸给承佑帝服用。
服过药的承佑帝就靠在座塌的大迎枕上闭目养神,一没叫慕成雪起身,二没让他离开,仿佛跪在跟前的是团空气一样。
福公公瞧着,就想当这个和事佬。
“王爷,要不您向皇上服个软吧!皇上也是为您好……”他轻声细气地劝着,趁着承佑帝闭了眼睛,不断地向慕成雪使着眼色。
可慕成雪却像没看到一样,反倒大声地道:“其他事我都可以听叔父的,唯独这一件,我要坚持我的想法!”
福公公听着就一脸无奈地闭了闭眼,暗想着慕成雪平日里是个挺知道变通的人,怎么今天就变得这么轴呢?
“你的想法?你的什么想法?你的想法就是要娶个丫鬟做正妻?”心情刚刚平复了一点点的承佑帝只觉得怒火一下子又冲了上来,“然后让人背着你们笑话一辈子吗?”
“元哥不怕他们笑话,”慕成雪却很是坚定地道,“元哥只怕不能与她相守!”
“荒谬!”承佑帝就气得抄起了手边的粉彩茶盅砸了出去,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,你却一味儿女情长,连修身这一条都没有做到!亏得这些年朕如此器重你!你却让朕如此失望!”
那茶盅就在慕成雪的膝盖边碎成了花,溅得满地都是。